簪子不戴花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声入人心 弘杨】 禁区3

※ 我把自己放飞了,漫无目的,飞得好盲目。

※ 主CP:富二代黄 X 官二代羊,本章出现:代玮、仝卓(tag里没打就是暂时无CP)。

※ 这是一个现实向小连载,不会太长,也不会坑,感谢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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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杨留下的那句话,被黄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揉碎了掰烂了来来回回的在唇齿边反复咀嚼,这算不算是高杨终于对他说了一句肺腑之言?他问自己,然而这一句所谓的“肺腑之言”却让他从一个不敢奢求的梦魇纵身一跃进了另一个被盖棺定论的噩梦,连连噩梦不能醒。

高杨是他心尖尖上的那滴血,也是他的心病,他一直久病却没能成得了良医,因为他没有药,哪怕一个安慰剂都未曾得到过。

于他梦境中萦绕不断的是高杨那天拽他入深渊的心跳,午夜梦醒时还似有回声般跌宕起伏。干涩的喉咙,发麻的四肢,头疼欲裂的脑神经都在提醒黄子,他搞砸了,第一次,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就算是不欢而散了,他心想。

 

这几天高杨清静不少,往常信息发个没完的黄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杨,陪我去看个新跑车!”

“高杨高杨,秋天了,吃蟹宴吗?荣府那边来过电话,我还没定时间。”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捎你一程,省得麻烦你家司机送完你爸又回来送你。”

“还去夜色吗?王晰也就那样,下次找个唱歌的单独给你唱,你喜欢什么样的?”

手机是安静了,可周围的人都在以另一种方式来提醒他黄子的存在。

荣府没等到小黄总的指示,冒昧道着歉致电来问,今年的蟹宴还是两位先生吗?需要预留哪一天的包间?

好几天没见高杨出去玩的高妈妈在饭桌上问道:弘凡这几天没来找你?这不像他啊,他怎么闲得住?

甚至黄子的那些狐朋狗友不经意间说起的话题,都是最近小黄总和他们厮混的时间明显多了,这些讯息都七拐八弯的传进他耳中。

原来我的生活一直是这样?高杨扪心自问。

他自认活得克制又清醒透彻,牢牢地牵着手上拥有的那根绳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做了一回灯下黑。现在绳子看似断了,但绳子那头的黄子依然以别的方式将他包围地密密麻麻喘不过气。

换个地方换个心情,高杨索性回了趟学校。大四没什么课,他也不想着去实习,早在入学时,学校就知道他这号人物,处处便利万般小心,就差没供起来问:高公子您还满意吗?

高杨倒是随和又低调,不落课准时考试,不用特殊待遇也能拿出个还不错的成绩,甚至连宿舍都只挑了个双人间。黄子也挺好,喜滋滋地被他爸安排着读了高杨的高中,又跟着高杨上了同一所大学,按理说他那个扶不上墙的文化课怎么也不可能考上高杨在读的大学,他老子甚至做好了找高副部长批张条子的准备。

都想多了,被高杨拿皮带和戒尺逼着读了一年书的黄子吊车尾也吊上了高杨的大学。他也不落课,只不过不落的是高杨的课,他自己的同学不熟悉,高杨的老师倒是各个都认得,甚至把高杨的课表分析的明明白白,见缝插针地找时间怂恿高杨陪着他出去玩。

 

“高杨?!你怎么来了!”代玮推开宿舍门就瞧见高杨四平八稳地坐在书桌前悠闲地看书。

高杨头也不抬,翻了页书,又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正好,给我泡杯茶去。”

代玮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着,还是拿了茶杯准备放茶叶。

“杯子没洗。”高杨放下了手里的书,冲着代玮抬了抬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高大爷!你他妈这是哪儿气不顺,来折腾我?你家的小黄狗跑哪儿去了?”

小兔子在高杨面前撑不过五分钟,被激得露出了一蓬小尾巴。

 

被校领导千挑万选出来品学兼优腼腆内向的代玮,一直被高杨作为珍稀物种来观赏。

开学第一天,代玮背着双肩包,双手紧张地攥着背包肩带,低着头略带拘谨地走进宿舍,小声打着招呼:高杨你好,我是你的舍友。

那时候的代玮只给高杨留了一个“乖”的印象。

他没染没烫柔顺又软趴趴的头发刚好盖住耳朵尖,眉毛在薄薄的留海里若隐若现,眼睛藏在了金属框的眼镜后,小鼻子小嘴小下巴,话不多,腼腆一笑依稀露出点儿虎牙,背着个双肩包,安静地往返于宿舍食堂和教学楼。

可能是校领导对代玮吩咐了什么,刚认识那几天代玮一直不动声色地偷瞄高杨,时不时地向高杨示好,带个饭切个水果,拖地洗衣服,把高杨弄得不好意思,说了好几次不用这样,但代玮只咬着下唇低了头害羞地笑笑。

 

一个月后,不着寸缕的代玮黑灯瞎火地摸上了高杨的床。

他掀开高杨的被角,轻巧地翻身上床侧躺着,手臂若即若离地与高杨相贴。他稍稍凑过上半身,轻轻舔着高杨小巧莹白的耳垂,一只手沿着高杨的腰线慢慢滑向了他的小腹,五指在肚脐附近转了几圈未做停顿地往他睡裤里延伸下去。

高杨不可谓不警觉,一把抓住了代玮作乱的手,皱着眉睁开了眼。他只讶异了几秒,随即冷笑一声,重重一脚把代玮踹下了床,幸亏不是上床下桌的制式,否则这一下够代玮摔个好歹来。

代玮也不羞恼,浑身赤裸又大大方方地坐在地上,双手随意地撑在臀边,修长笔直又骨肉匀停的双腿交叠着在地上蜿蜒迤逦。

“高公子这是看不上我吗?”代玮的声音低哑又暧昧,朦胧月夜里,他看着高杨的眼睛极亮,像涌出来一汪泉水。他似乎很懂得怎么展示自己,用着纯真又稚嫩的脸做着放荡又下流的事情,下流却不下作,因为他做的理所当然又坦坦荡荡。

高杨的脚尖点在了代玮平直漂亮的肩上,他挑着眉,也学代玮压出一把暧昧的嗓音:“以为是只小兔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说着他放肆又缓慢地上下打量着代玮,眼尾上扬戏谑道:“也不是看不上你,就怕你不敢担这个后果。”

代玮握住了高杨的脚踝,站起身腼腆一笑:“怎么?高公子难道是吃人的老虎不成?”

“你且耐心等着瞧。”高杨抽回了被代玮握着的腿,躺下继续睡觉,留代玮一个人满脑袋问号。

没过几天,被高三生活折磨地生不如死的黄子终于逮到个机会跑来了高杨的学校,代玮又披上了小兔子的皮,安静地在一旁默默瞧着来人独占欲十足的做派,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和危险。他暗自心惊,怪不得高杨说后果难以承担,仅仅一面他就知道若有人敢动高杨,这个被高杨亲密称做“小黄子”的人绝对会把那个狂妄之徒一刀一刀放干血再一片一片撕碎了扔进黄浦江。

贪图美色也要有命享,那以后代玮就歇了心思,在学校里依然披着小兔子的皮,进了宿舍就随意的多,夜不归宿成了常态,高杨也爱逗他找点乐子。

高杨起初问过他:你这么变态,你那些男友们知道吗?知道彼此的存在?

代玮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炮友而已,让我为一根几把放弃整座森林的吊,也太难为我了。”

他见高杨的表情似有不赞同,撇着嘴继续道:“别说我,你不也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变态,养着那么危险的玩意儿,当心他咬着你不松口,把你拖进泥潭地狱。”

高杨闻言板了脸,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危险:“你叫他什么?”

举着双手讨饶的代玮啧了一声道:“高公子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您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茶香氤氲,高杨浅酌一口继续看书,并不回代玮的话。

代玮从高杨的沉默里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有些幸灾乐祸,“莫非……绳断了?你的小狼狗跑了!?”

高杨只抬头瞥了代玮一眼,这一眼冷硬的很,警告味十足,把代玮看得心中咯噔一下,也不敢继续去触高杨的霉头,匆匆交代了一句,晚上不回来。

出门前,代玮瞧着高杨明显不对的样子,左思右想,念着好歹舍友三年多,叹了口气,轻声试探着问:“高杨,那根绳子你是拴在了手上还是牵在了心里,你弄清楚了吗?”

 

代玮的话在高杨心中并非不起波澜,只是当晚他的全副心思都被几条越洋信息引了去,手机在他掌中闪个不停,一条又一条短信跃了进来,来信号码没有备注姓名。

——高杨,宜早不宜迟,合适的人选有了吗?

——我们之前想了无数方法,只有这一条路最容易走。

——我这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

——天高任鸟飞,我们说好的自由,只等你来。

——高杨,早日脱身。

——不要怕。

高杨枯坐了一阵,半晌回了个:好。又将手机里的痕迹删地干干净净。

 

凌晨两点,高杨从睡梦中被催命般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拽了起来,他半闭着眼深呼了几口气,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脏,看着手机提示的“仝卓”二字,皱了眉按下接听键。

“高杨?快来一趟,黄子不大对,看这架势要疯!”

高杨呼吸一窒,脑中一片清明,五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跳下了床,言简意赅:“在哪儿?!”

“中环中原路口附近,你快点!”

“仝卓!你们又去飙车了?!”

电话那头嘈杂的要命,高杨没等到回话,通话就断了。

高杨没有驾照,只能半夜喊了自家司机载着他往中环那边赶,仝卓的一个电话终于打破了他这几天的平静生活,起初的心惊肉跳后,高杨冷静了下来,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仝卓在伙同黄子做戏。

不怪高杨心存疑虑,黄子那群狐朋狗友里,唯独仝卓被高杨另眼相待,也是因为有仝卓在,高杨才略放了心任黄子去和那群二世祖胡闹。

仝卓的家世在那群纨绔富二代里算中不溜,但架不住他会来事会做人,典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新奇的点子多,玩闹的门路也多,最在行就是到处攒局,那群纨绔觉得没劲不够刺激了都爱找仝卓,次次期待而去满意而归。

但仝卓好就好在他有底线,玩归玩,从来不惹需要头疼善后的糟糕事,而他本人也秉持着陪太子读书的一份清醒,黄赌毒一样不沾,不贪杯不纵欲,只烟不离手,在那群人里,说句出淤泥而不染也不为过。

将近凌晨三点,中环高架冷冷清清,仝卓叼着烟焦急地望着空荡荡的车道,车灯的亮光由远及近,他仔细辨认出车牌号,忙往当中垮了一步,挥着手拦停了来车。

高杨的脸色阴沉的能掉出冰渣,下车前吩咐了自家司机在一旁候着,砰地一声关了车门。

这一声响动,砸得仝卓的小心肝颤了几颤,他胆战心惊地掐了烟陪着小心,踟蹰半天决定先摘干净自己,“我可不敢攒飙车局,晚上我听到消息赶来时,黄子的Vanquish已经撞了。”

听了仝卓的解释,高杨只瞥了他一眼,未置一词,脚步不停往前方闹哄哄的地方走,他出来的急,只随意套了件居家外衣,仝卓跟在他身后有些惴惴不安,高公子走路带风,眉梢眼角尽是冷肃。

红色的阿斯顿马丁冒着烟,车灯碎了一地,前保险杠被高架侧墙挤压地惨不忍睹,钢筋铁骨被压得扁平变形,引擎盖在这样的大力撞击下狠狠凸了出去,前挡风玻璃裂了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蜘蛛网,高杨一直悬着的心在这狼藉一片中跌到了谷底。

他还未走近,就听见黄子歇斯底里的叫喊:“艹!!都给我滚!!他妈的谁也别管我!!!艹!!!”

高杨穿过随意停在高架上的几辆跑车,环顾四周把在场每个人的脸仔细瞧了个遍,眼神锐利如刀锋,沉声开了口:“开着你们的车滚,别他妈再让我见着你们找黄子。”

他早就禁止过黄子跟着这群人飙车,想来是这几天黄子玩疯了,被怂恿着破了禁令。

在场几人见煞神来了,畏缩着噤了声,灰溜溜地爬上自己的跑车,走之前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一两句,被仝卓打断了,“别说废话,赶紧走。”

十月的深夜,风有些凉,黄子离被撞毁的跑车十余米,贴着高架侧墙而坐,周身一地的玻璃渣在高架灯下反射出零星冷冽的光,他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有蜿蜒血迹,但他毫不在意地垂着双臂,任血肆意流下,又伸长了双腿,破罐子破摔般在铺满玻璃渣的地上随意搁置着。

高架上的白炽灯将黄子的半张脸晃得惨白一片,另半张脸染了血,鲜红妍丽的血液让高杨只一眼就触目心惊。高杨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是眉骨破了还是额头受了伤。血在他眉骨额边慢慢凝固,又有新鲜血液缓缓渗出,流过他紧阖的眼皮,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至下巴,但黄子只闭着眼坐在那儿,后脑勺顶着墙面,不动作不说话,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仝卓上前递给高杨一条干净毛巾,又不声不响地退了几步,站在一旁。

高杨在黄子面前蹲下身,轻轻将毛巾按在他额边。

“滚!!!”黄子挣扎着伸手要扯开毛巾,被高杨连人带手抓进了怀里。

“嘘……是我。”

黄子的脊背僵直了一瞬,又慢慢放软,小幅度地在高杨胸前蹭了蹭,瓮声瓮气地问道:“是你吗?”

“是。”说完高杨叹了口气,搂着黄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你别叹气,高杨……别叹气,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证。”

 

回程路上,高杨拿毛巾的左手一直按在黄子的额角出血处。黄子面对高杨枕着他的大腿蜷了身子侧躺在后座上,一只手臂固执又别扭的紧紧勾着高杨的腰,另一只手压在高杨拿毛巾捂在他额间的手上,上车后黄子就未睁过眼,仿佛执拗地认为这只是一场他不想清醒的梦。

车里安静极了,司机在前面兢兢业业地开着车,车窗外只有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连霓虹都暗了下去。

黄子的手缓缓摸索到高杨腕间,忽然开口:“表呢?”

“出来的急,放在床头。”

他的手又一路往上摸到了高杨的胸口,高杨只由着他动作,黄子掌心的热度透过高杨的单薄衣衫,将他内里烫出了密密麻麻火烧火燎的燎泡。

咚……咚……咚……咚,黄子摸到了高杨的心跳,好像和之前一般无二,但又有些不一样,他放在高杨腰上的那只手又紧了紧,颠三倒四地絮絮叨叨:

“高杨,我有点疼。”

“我不是故意撞上去的,我只是……”

“我只是走了神。”

“你别叹气,我再也不敢了。”

“高杨……你会不会疼?”

“……我有点疼,高杨……有点疼的……”

“……你会不会疼?”

自始至终逃避睁开双眼的黄子错过了高杨快要咬出血的下唇和颤抖的右手,他的眼中甚至有了难以明辨的雾气。但他依然坐的笔直,左手稳稳地压在黄子的出血处,只有高杨自己知道,不兴波澜的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多让他心惊,他已快压不住这份平静,黄子的脆弱如钝刀子缓慢又坚决的切割着他,心如刀绞,鲜血淋漓,甚至让他的四肢百骸都泛出后知后觉的疼来。

 

仝卓几个电话善了后,驾着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半开着车窗,新点了根烟,红色烟火明明灭灭,等红灯间隙高杨下了半窗对仝卓颔首示意,仝卓只不在意地眯着眼笑笑。

凌晨的不夜城安静的可怕,仝卓车内的音响轰然响起,如利刃撕破夜幕,浪荡又清亮的男声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Love is blindness 爱是盲目

I don't want to see 我宁可闭目

Won't you wrap the night 你可否用夜色

Around me 将我缠绕

……

The thread is ripping 袅丝已折

The knot is slipping 绳结松弛

Love is drowning 爱是溺死

In a deep well 溺于深井

All the secrets 所有的秘密

And no one to tell 无从倾诉

……

Love is blindness 爱是盲目

Love is blindness 爱是盲目

Love is blindness 爱是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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