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不戴花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声入人心 弘杨】 禁区4

※ 我把自己放飞了,又对着自己狠狠开了一枪,贯穿伤。

※ 主CP:富二代黄 X 官二代羊,本章出现:卓玮,周深,王晰。(tag里没打就是暂时无CP)。

※ 这是一个现实向小连载,不会太长,也不会坑,感谢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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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弘凡从这次脑袋开花中琢磨出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肆意的张牙舞爪不如可怜兮兮的以退为进,高架上的那一撞,起因确实是他心态失了衡,恨不得天崩地裂,日月倾倒,一了百了才好,心底愤愤不平的一丝不甘其实将他的神志给拉了回来,已点上刹车踏板的脚,又被他故意收回。

他不在乎破皮流血,也不在乎断胳膊断腿,他只想赌一把,狠狠发这一场疯来赌这一把。

一场豪赌,赌高杨的禁区里到底有没有他。

可怜他、对他痛心疾首也好,哪怕是因为多年相识不忍看他发疯去死也行,只要高杨还在乎他,还管着他,他就可以不要脸不要皮不要命地耗下去。

“我离经叛道,又烂命一条,除了你最不需要的钱我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黄子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这样说。

 

但他终是等来了高杨。

 

兵荒马乱的一晚,高杨家的车一路驶入了装修的如同五星级豪华酒店的私立医院,医生清创后想着也要缝个近十针,拿来了一小只麻药。

“不打麻药。”黄子一见针头就抬手制止。

这话说得极冷静,高杨看着他眉骨和额头皮开肉绽的模样,在一旁蹙了眉,“别闹,缝针疼。”

黄子脸上的血迹已被擦得七七八八,他坐在那儿抬了头去看高杨,伸手拉住高杨的手腕,“已经不太疼了,高杨,我不想打麻药,后劲难受还犯困。”

举着麻药的医生和一旁围着的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不敢多说话,只等着高公子指示。高杨仔细看了看黄子不似作伪的神情,犹豫着冲医生点了头。

眉骨三针,额角发际线处被缝了六针,手臂里刺入的玻璃渣让医生挑了整整一个小时。高杨看着黄子伤痕累累还在渗血的手臂,心中酸涩难忍。

怎么会不疼,以前那个稍有委屈天都要喊破的人,这次只默默咬着牙,疼得狠了也不过闷哼几声。高杨被紧抓着的手腕湿乎乎一片,全是黄子手心渗出的汗。

处理完伤口,医生和护士一路将高公子和小黄总送上车,殷勤嘱咐着:不要碰水,饮食清淡,勤换药。高杨还未说话,黄子就礼貌的道着谢又挥手告别,惹得高杨多看了他两眼。

回程路上,天已蒙蒙亮,黄子只安安静静斜倚在车后座里,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直抓着高杨的手腕。高杨被他黏糊糊的手心贴得有些难受,小幅度挣了挣,黄子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动物般猛地转过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半个字,只期期艾艾地松了手。

高杨皱了眉,一时不太适应,这样的黄子让他有些陌生。

他认识的黄子弘凡活得极张扬,从不知收敛和示弱,游刃有余如高杨有时都能被肆意妄为的小黄总逼着不得不暂避其锋芒,这会儿他只不动声色地啧了一声,问:

“回哪儿?华府?”

“不了吧,太闹,我想去古北。”

黄子说的是他在虹桥古北的别墅,倒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他以前嫌弃那别墅又大又冷清,不太爱去住。

“嗯?你这一撞怎么转了性?”高杨挑了眉诧异地去看黄子。

黄子的双手交握着,微低着头,过了半晌才轻声道:“撞上去的时候想着死了也好,可是你来了,你来了我觉得还是活着好,起码还能再看见你。”

昨夜钝刀子割肉的痛感又涌了上来,但高杨的思维又违背本心的清醒无比。

小黄子不是转了性,而是……聪明了,学会抓人软肋扎人心窝,高杨暗自思忖。

“过了啊。”他看着黄子意味深长地开口,也不知是指黄子演的过了,还是他的话危险的过了。

头上贴着纱布的黄子讶异地瞪圆了眼睛,显得懵懂又无辜,在高杨眼里甚至有些可笑,他难得没有再开口揭穿,只笑着摇了摇头。

 

黄总家的独苗苗大半夜的出车祸进医院缝针可了不得,别墅前的保镖保姆们按黄总指示站了一小排,甚至还有两个护工。黄总本人不是忙着纸醉金迷就是赶着声色犬马,知道有高杨跟着,干脆放心到连面也不露。

“我是缝针而已,又不是半身不遂!”小黄总还未下车就嚷嚷开了,高杨幸灾乐祸着把黄子推下车,吩咐司机就要走。

“你去哪里?不陪着我?……我又有点疼了。”黄子扒着车窗不撒手。

“回学校,明天来看你,记得让周医生来换药。”

高杨见黄子只眨着眼看他,见他到底受伤失血不假,面色灰败难看的紧,想想加了句:“我保证。”

“学校有什么好去的?就你那个胆小如兔的室友,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我都怕一说话吓死他。”黄子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还是放了手,目送高杨的车消失在眼前。

 

第二天中午未过,高杨的电话就响了。

“高公子,您行行好,来一趟古北成吗?”

“周医生?黄子干什么了?”

“您家小祖宗可出息了,不吃饭不换药就躺着喊疼。”

“真疼假疼?”

“我瞧着……”周深看着在他面前大力挥手又瞪眼又死命点头的黄子,憋着笑继续道:“我瞧着,是真疼。”

黄子长舒了口气,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伸出大拇指心悦诚服地对周医生比了个赞。

见通话断了,又忙不迭问道:“他怎么说?”

“吃了饭就来,行了,小黄总您可以换药了?”

 

蜚声欧洲的心理医生Dr. Chou 是个奇人,五年前带着七岁的独生女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国外安稳优渥的生活和受人尊崇的职业,回了国。

不是没有国内大医院向他伸出橄榄枝,都被他一一拒绝了,在复兴中路租了幢老洋房开了个心理咨询室,误打误撞结识了前来咨询的高杨。

从十八岁就被送出国读医科的周深根本不了解现在国内的教育制度,为女儿的入学问题操碎了心,既不想送她去国际学校和那些少爷小姐们厮混,也不甘心随意将她塞进不伦不类的公办学校。

还是高杨偶然听了周医生的几句牢骚,不声不响的就帮周医生将事情办了,送周果果进了市中心数一数二的一师附小,周深惊了,即惊异于当时十七岁的高杨有如此察言观色且办事稳妥的能耐,还诧异于天朝果然是有人好办事。

周深是正儿八经国外常青藤医学院培养出来的顶尖级人物,经历的是极严格的内外科系统培训,因此事对高杨千恩万谢不算,还担负起了高公子全能私人医生之职。

高杨其实不太需要什么私人医生,无非是偶尔的一些伤风感冒,反而是黄子需要医生的时候多,十几岁时候打架惹祸如家常便饭,成年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换完药,黄子坐在餐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碗里的白粥,眼巴巴地看着周深面前的红烧肉、干煎鲳鱼、酒香草头和熬得黄澄澄的老母鸡汤。

周深瞧着黄子可怜巴巴的模样,眨了眨眼,调笑道:“别介啊,这可怜模样留着点儿待会用。”

黄子皱着鼻子翻了个白眼,吊儿郎当道:“都说东北大汉东北大汉,周医生也算异类不是?”

这一句戳心窝,辽宁人周深,加上男士皮鞋的鞋跟也够不到一米七。

睚眦必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深闻言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行,黄子弘凡你等着,待会儿你家高哥哥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子闻言耷拉了嘴角,扭曲着半张脸,双手合十高举头顶讨饶道:“周医生,周叔叔!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弱小又无助的病患吧!”

周深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黄子的称呼也不算错,周医生长得嫩身量又小,但三十好几的年纪摆在那儿,连女儿都已经十来岁,他唤一声叔叔倒也贴切。

最重要的是,周深已故的妻子,周果果的妈妈是王晰的亲妹妹,王晰是周深实打实的大舅子,只是这两人甚少一起出现,连当初周果果的入学问题周深都没去找王晰,知晓俩人关系的人也不多,高杨和周深熟了后,偶尔在心理咨询室见过王晰一两次,才知道这两人的这层关系。

吃完饭,黄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眼欲穿,阳光正好,微风和煦,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静悄悄地睡了过去。

 

“黄子?黄子!起来,去里面睡!”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黄子瞳孔巨缩,半天没能回过神,高杨的脸在他尚迷蒙的视线中渐渐放大。

只要我凑上去,就能亲到他,他甚至来不及逃跑,黄子心想。

然而黄子只后背紧贴躺椅,灼灼地盯着高杨伸出手拧了拧他的脸颊,又站起身笑着对他说:“快起来小懒鬼,去里面睡。”

黄子长长舒了口气,说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失落,一骨碌爬起来进了屋,昂首挺胸走了几步想想不对,偷瞄着高杨似乎没有关注到自己,缩了脖子塌着腰说:“高杨,刚刚周医生给我换药,疼得我啊……”

“哦哟,疼得阿拉小黄子哪能啦?”(疼得我们小黄子怎么啦?)

黄子绞尽脑汁还想再长篇大论卖个惨,瞧见高杨戏谑的模样,这下真泄了气,背对着高杨侧身躺在沙发上,拉长了音调:

“没——什——么——”

高杨踢了踢霸占着沙发的黄子,嫌弃道:“挪个地方。”

长手长腿的黄子在沙发上划拉了几下,就是不让,过了会儿见高杨要去坐旁边的单人沙发,忙用脚勾住了高杨的小腿,撑起上半身,拍了拍手下的沙发,“来来来,坐这里。”

黄子的脑袋如愿以偿地再次枕上了高杨的大腿。前天晚上在车里,黄子甚至不敢睁开眼去确认一个真实,但今天,他恨不得把高杨刻在眼底,他的脸就贴在高杨的大腿上,鼻尖能蹭到他的衣摆,呼吸间全是高杨的味道,好闻的,窝心的,怀念的,炙热的,暧昧的,无论噩梦还是美梦都曾萦绕不绝的,上瘾的味道。

也许这样就够了?他还愿意陪着我,还在乎我,我喊疼,他会来,也会心疼,是不是这样就够了?黄子对自己说。

“看什么呢?小懒鬼。”高杨的手覆在了黄子的双眼上,黄子尚来不及闭眼,睫毛在高杨手心不可控地抖动着,他能感觉高杨的手心似是怕痒微微回缩,他怕高杨收回那只手,强迫自己慢慢闭上了眼睛。

手心贴着眼皮,高杨的手很软,掌心也不如自己那般常年滚烫,只温温热热,却很舒服。头发也被高杨缓缓摩挲归拢着,是不是有些长了?该去剪了?可不能让高杨嫌弃……

“周医生呢?”

“只说了几句话,他就有事先走了,换药真的疼了?”

“……额……一点点……”

意识越游越缥缈,黄子的心却落到了实处,岁月静好,幸福二字原来是如此形状。

 

一场秋雨一场凉,黄子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上海的深秋也来了,时光流淌,日子照过,黄子弘凡变乖了。

他当着高杨的面把那天怂恿他飙车的人通通拉黑,约他去长袖路消遣的朋友们也被拒绝的彻底,他也就偶尔赴一赴仝卓的邀约。在黄子心里,仝卓是天下第一知情识趣的人,那天就是仝卓给高杨打的电话。只可惜今年荣府的蟹宴没能等来两位小先生,高杨以黄子伤口未愈为由,免了这场盛宴。

黄子甚至像模像样的回学校上课,上午开车载着高杨去学校,一起去食堂吃个中饭,下午没什么事了再拉着高杨出去尝试各种新菜式,心情好还能和高杨喝一小杯,等霓虹亮华灯上,月至半空,再送高杨回家。

 

这几天又有些反常,黄子打电话跟高杨说:家里有点事,过几天再去找他。

高杨不甚在意,黄子一向劲儿劲儿的,这个词“劲儿劲儿的”还是他跟周医生学的,初听时就觉得这个词将黄子弘凡描绘的活灵活现。

代玮左手抓着高公子的保温杯,右手拎了高公子刚买的一袋子书,肩膀上还压着自己沉甸甸的双肩包,低了头默默翻着白眼亦步亦趋地跟在风光霁月的高公子身后,看他谈笑风生地打电话。

“仝卓?什么事?”

“你在我们学校门口?”

“那你等一下,十分钟,我正好快进校门。”

 

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S6泊在校门不远处,仝卓带着墨镜倚在车门边吞云吐雾,高杨有时候也劝他,年纪轻轻当心点肺。

他只饶有兴味地将烟雾吐成一串圆圈,回道:好歹要沾一样,总不能和人说别看我外表纨绔,其实心里住着老大爷,每天只想溜溜弯养养生?那我家里也不能答应啊。

高杨一想也是这个理,仝卓家世不上不下的,上媚下陷夹缝生存,百尺竿头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仝卓身上。

“高杨!这里!”仝卓掐掉烟摘了墨镜,对走近的高杨挥了挥手。

“找我什么事?”高杨说完又回头吩咐代玮:“你先回宿舍。”

仝卓这才注意到高杨身后居然还有个人,那人的手上肩上挂得满满,个子挺高,头发细细软软,身形偏瘦,浑身气质沉静的可怕,存在感几近于无。那人只低声嗯了一声,又抬头看了仝卓一眼。

这一眼把仝卓的心看漏了一拍。

清澈纯良,水光闪闪的眸子通过阳光下的玻璃镜片熠熠生辉,仝卓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兔子,小小的软软的不叫唤不爱动弹,只会用那双水嫩嫩的大眼睛看着你。

“咳!回神!”

仝卓吸了口气,收回送代玮离开的目光,仔细斟酌着开了口:“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我觉得该来问你一声。”

“先说好,别生气。”

“黄子的家门被个女表子给堵了,那女表子说怀了黄子的种。”

阳光正好的下午,气氛忽然冷硬了下来,仝卓轻轻嘶了一声,并不继续。

“多久了?”他听见高杨问他。

“什么多久?”

“孩子几个月?”

“三……三个月。”

“黄子他爸什么想法?”

“他爸咨询过医生,再过一个月可以做羊水穿刺验DNA,如果真是黄子的种,打算给那个女表子一笔钱,生完孩子让她滚蛋。”

“既然黄子他爸有想法了,那你来找我是?”

仝卓凑近了一些,在高杨侧耳一字一句沉声道:

“黄子想让我找几个人,抓那个女表子强行堕胎,再设计她蹲几年大牢,出来后赶回原籍。”

“我手上是有那么几个能做不干不净事情的人,可毕竟是外面混的,怕没个轻重走漏了风声,想来想去,还是来知会你一声。”

说完这几句仝卓就收了声,他在等,等高杨拿一个决断。

约莫过了半分钟,一直垂眸的高杨抬起了眼,眸光冷似冰霜寒似锋刃。

他拍了拍仝卓的肩膀,说:“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告诉黄子,明天晚上在华府等你。”

说罢,高杨道了别转身要走,刚走两步,又回头说道:“记得告诉黄子弘凡,明天晚上在华府哪儿也别去,别说是我,就说等你消息,你做得很好,仝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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