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不戴花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声入人心 弘杨】 禁区5

※ 我把自己放飞了,本以为是扶摇直上,反被踹进了深深海底,暗无天日。

※ 主CP:富二代黄 X 官二代羊,本章出现:龚子棋,深呼晰。(tag里没打就是暂时无CP)。

※ 这是一个现实向小连载,不会太长,也不会坑,感谢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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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天黑的挺早。

高杨回宿舍收拾了东西,懒得和代玮打招呼,踏着夜色回了家。

他只和父母同进一幢楼,但并不住同一层。“叮,”电梯门开,正对着住户大门,一梯一户,住户手里的电梯卡只能刷亮属于自己的那层楼,私密又安全。

换鞋进门的高杨将窗帘拉得严实,拿出手机娴熟地按下号码。

“高杨?有事?”龚子棋刚下班,车还没发动,电话就来了。

高杨半躺在沙发上,也不开灯,只闭目仰着头,“子棋,带几个人干活。”

“公事私事?”

“私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才有声音响起,“高杨,我现在披着人民公仆的皮……”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杨抢了白,“龚子棋,少来这一套,看你现在是人民公仆,做事方便才找得你,按以前轮也轮不上你这种二世祖。”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轻轻“唉”了一声,才继续道:“说吧,高公子开口了,我是刀山火海也得去。”这是龚子棋开玩笑自谦,龚家在公\安系统能遮半边天。

两人其实挺熟,从小就认识,只是以前龚家和蔡家走得近,和高家的关系不冷不热,蔡家出事后,龚家有意拉拢高家这才又热络起来。

两人似闲话家常,轻描淡写地敲定了这件事,先利诱,贪心不足加威逼,再不识抬举直接动手,强制送上手术台。

末了龚子棋补充道:外面不干不净的垃圾藏du再正常不过,由我亲自送进去,还能立个功。桩桩件件,两人说来驾轻就熟。

挂电话前龚子棋调侃高杨,“小黄总被你一养八九年,怎么什么都轮到你操心呢?”

“赶紧滚去干活,”高杨又补充了句,“明天把那女的解决后,你们先走,医院现场别收拾,等我过去。”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挂了电话的龚子棋脊背发凉,高副\部\长家的高公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高杨心里装着事,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拉得严实的窗帘没有透过一丝光,他没有动作,没有看时间,就这么冷冷静静地睁开了眼。

他住的这一层被热爱艺术的高妈妈布置得过于有质感,反而缺了些生活气息,用的线条感强烈的黑、白、灰,奢华又厚重的窗帘从罗马杆上垂下,头顶的水晶灯亮起会在墙面上折射出清冷的光。

见黄子前,他要先赴一场约。

保险柜里的牛皮纸袋被他谨慎地放进随身包里,那天他被周医生一个电话叫去探望黄子,黄子睡得人事不知,周医生倒是给他递了一句话:王晰说,可以见面谈一谈。

 

这个季节的复兴中路美到了极致,这条马路并不太宽也不太长,但它却能代表这个城市最浓厚正宗的海派腔调,沿路的法国梧桐在这个季节枝繁叶茂,过分大的梧桐叶染上了如日光般的金色,时候到了会层层铺洒在复兴中路的地面上,满目染黄,踩上去清脆声不绝于耳,上海的秋日并不长,这样的景致尤显得珍贵。

最让人欢欣的是这条路并没有被浓重的商业化,依然保持着高杨儿时记忆中的老式韵致,独栋的老式花园洋房和挤挤挨挨的石库门分庭抗礼又意外的和谐。

梧桐与洋房依次错落,秋日阳光不盛,洒在高杨身上,似天鹅绒轻抚而过。这条在秋日清晨安安静静的马路,仿佛隔开了浮躁喧嚣的城市,犹自轻柔又低浅地吟唱。

 

“来了?他在里面。”周深开了门,又将高杨请入内里的心理咨询室,轻轻带上了门,并不多问一句。

王晰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听见响动并未回身,高杨也就站在门边,不率先开口。

过了半晌,王晰才转过身,还未说话,就先挂上了那副亲亲热热的笑容,

“小高公子坐呀,站着干什么?”

高杨的食指点在牛皮袋上,发出微不可查的“嗒、嗒、嗒”的声音,他随意落了座,稀奇道:“按理说王总和周医生是一个地方的人,还都离乡十几年,怎么周医生的口音未变,王总的沪语腔调倒说得像模像样。”

“哎呀,我们做生意的自然要入乡随俗。”王晰笑眯了眼睛,语气未变,“深深不一样,深深念旧。”

“我也不拐弯抹角,再问一句,王总确定与我合作?你在长袖路舞得风生水起,何必趟这个浑水?”

“小高公子抬举我了,只是两个供消遣的小场子,哪里当得起一句……”王晰顿了顿,才沉声继续道:“……风生水起。”

“不,你有路子,上面有人护着你,或者肯给你三分薄面。”高杨说的笃定。

王晰将高杨年轻漂亮的面庞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收敛了笑容,才又开了口:“现在的孩子,一个也不能小看。”

“我要一句大实话,你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

很少有人会见到此刻的王晰,没有笑容,没有阿谀奉承,狭长的眼里沉淀了似海深的幽暗,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张扬犀利了起来,他肤色冷白,紧抿着唇,嘴角牵成一条直线,浑身气质沉寂了下去,说出的话仿佛从胸腔共振而出。

“原来在沈阳,我手里也不干不净,但那没办法,我要供我妹妹和深深出国读书,心急了难免吃相难看,招了嫉恨,被人送来上海避风头。”

他似是在斟酌怎么继续,交握的双手上下换了换,才继续道:“别他妈再说无巧不成书,有不依不挠的疯狗动不了我,害了我妹妹。”

“你没有报仇?”高杨大为吃惊,这些年从未听说王晰有过什么动作,与什么人为过恶。

“深深不许,他说……”王晰冷笑了一声,“他说,等他死了下去亲自跟我妹妹赔罪,让我滚得远远的,也不让果果认我。”

高杨没成想能听到这样一段大有内情的往事,王晰言尽于此也算有诚意,他也无意再往深了问,“那你和我合作是想干什么?”

“一把年纪了,我深陷泥沼也想上岸呼吸下干净空气,好歹能让果果光明正大叫我一声舅舅。”王晰似笑非笑瞥了高杨一眼,“黄总这些年和你们家合作的顺风顺水,树大招风,拿黄家的企业开刀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看不出来,小高公子狠起来不仅六亲不认,还能断情断心。”

“有意思吗?马上就上同一艘船的人,我不这么狠,你怎么接手黄家的企业?还拿这个戳我心,何必呢?王叔叔。”

王晰的话里夹枪带棒,字字诛心,但高杨面上端得住甚至微微带了笑,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忧惧,还能反过来调侃王晰。

王晰呵呵笑着摆了摆手,所有真情实意又被他尽数敛了去,重新挂上了那副妥帖的笑容,“喔唷,我可不敢再当一句叔叔,合作愉快呀,高公子。”

高杨将手里的牛皮袋放进了王晰手中,他并未撒手,捏着一角攥得死紧,又凑近了王晰,灼灼盯着他的双眼,眼尾带着凌厉的妍丽。

“留高家一条活路,不用太好,一条活路就够了。”

“你不怕我将你们一撸到底?”王晰闻言饶有兴味地挑着眉继续问:“那黄家呢?你的小黄子呢?任他们走投无路?” 

“我是不信你,但我信周深。”高杨没有正面回答王晰,放了手站起身准备要走。

王晰闻言撇了下嘴,有些幼稚的动作这个男人做起来毫不违和。高杨出门前,顿住了脚步,轻声说:“黄家……我自有计较。”

“呵。”

王晰独自在室内坐了好一会,周深才进来赶人。他瞧着周深欲言又止的模样,自觉起身要走,临出大门,周深喊住了他。

“你别……”

“嗯?怎么?”周深话还没说完,王晰就忍不住回问。

“别涉险,不需要那么多钱了,我和果果挺好的,你也别挂念。”

已过中午,秋天的阳光看着热烈,最是虚张声势,王晰被光线刺得眯了眼睛,周深辨不出他眼中是笑还是悲,只听见他说,

“诶,好。”

 

时间尚早,高杨漫无目的地晃荡到淮海路,在光明邨随意要了几样点心打发时间,老式点心店,陈旧的桌椅,来来往往街坊四邻,过于直白的陌生烟火气逼得他呼吸都困难。

如果他也是这样长大的该多好?弄堂里闯祸,课堂上罚站,想玩泥巴就玩泥巴,想爬树就爬树,能洋洋洒洒写几千字我的梦想,开心就行,饿不死就好,平凡善良,或许想喜欢谁就能喜欢谁。

可是不能,如此浓烈的烟火气都不能迷惑得了他,他是他们高家维持体面的重要一环,生生不息的延续,“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八个大字从小就被父母硬生生灌输进他的骨血里。

每过一天,每被称作高公子的一天,与日俱增的枷锁一重又一重毫不客气地捆着他。他的喜好,他的理想,甚至连他的婚姻,都将成为高家生生不息又重重禁锢的一环。

他十岁时就能看见他的将来,读书毕业,进父母安排好的单位,靠着后台层层上爬,媚上欺下,遵循游戏规则,在别家的艳羡中爬到高家能到达的巅峰,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两家互惠互利,除了爱情什么都好谈,生一个孩子,再对着他的孩子说:将来你要为了高家……

这让他满心惶恐又不寒而栗,但他做不到像蔡程昱那样几乎以断绝关系为代价,撞得头破血流地出牢笼,闹得众叛亲离不算,自己也伤痕累累。

他高杨要堂堂正正,被高家心甘情愿的以保护的名义送出去,还是期盼他一辈子不回来的那种。

 

日头偏西,高杨在哈食打包了一袋子蝴蝶酥,叫车去了华府,他看看时间,五点整,龚子棋那边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找龚子棋要的两个人也在华府附近等着他。

他拎着蝴蝶酥,在黄子家门前停下了脚步。龚子棋派来的两个小伙子就站在他身后,不僭越,不说话。

“你们在门口等我。”说完,高杨伸出食指按在黄子家的指纹锁上。

“啪嗒,”门开了,屋内昏暗没点一盏灯,但高杨就是知道黄子在屋内,他打开了玄关处的灯,一地啤酒罐横七竖八地躺着,墙角还散落着几个被泄愤砸过去的,整个客厅狼藉一片。

黄子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撑起上半身,捂着眼睛迷迷糊糊问:“……仝卓?”

“黄子,是我。”

听见这个声音,黄子脑中一激灵,条件反射站了起来,他喝得有点醉,但大脑又清醒的很,半晌狠狠地低声骂了句:“艹,逼\崽子出卖我。”

“别骂了,饭吃了吗?”高杨踢开挡路的啤酒罐,将手里的蝴蝶酥递给黄子。

一时无话,高杨坐在沙发上看黄子艰难地吃蝴蝶酥,味如嚼蜡般吞了三块,黄子放下了手里的袋子。

“吃饱了吗?”家常一句问话,黄子硬是听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口中的蝴蝶酥也甜的发苦。

高杨见黄子点了点头,走到玄关处开了大门,招呼那两人进来,黄子倒吸一口凉气,三步并两步想往房间里跑,被那两人截了个正着。

“小黄子,侬勿要怕,哥哥带侬去见见世面。”高杨终于撕下了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容,他微眯着双眼,紧抿双唇,唇角眼尾拉出凌厉的线条,睥睨着被一左一右反手扭着胳膊的黄子。

吴侬软语从口出,可他看着黄子的眼神却寒似三九天,冻得黄子忍不住浑身颤栗,高杨的眼角眉梢都藏着尖利的锋刃,直直地抵在了黄子的眼前、咽喉和心窝。

“高……高杨,去哪里?我不去!你放开我!”黄子挣扎了几下毫无成果,继续叫喊:“有什么大不了的!妈\的垃圾货\色想讹我!”

高杨什么话也没说,只侧过头沉沉看了黄子一眼,把黄子满腹牢骚狡辩看得尽数被压进肚中,不敢再发一言。

 

汽车一路疾驰,从看见医院大门那刻起,黄子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他想了千万种高杨会惩罚他的方法,唯独没想过这么丧心病狂的。

黄子被扭送着扔进了空无一人的手术室,高杨不徐不缓地跟了进来,重重锁了门。

“黄子弘凡,你抬头。”

听见高杨唤他全名,黄子一反常态没有听高杨的话,低着头不肯看这间手术室一眼,他开始心慌,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模糊地猜到高杨想让他看的是什么。

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捏拳紧握,脑中像被千万根针左突又刺,搅得脑海迷障一片又生疼的紧,他不敢抬头。高杨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踏在他岌岌可危的脑神经上,直至他眼前出现了高杨的鞋尖。

“来看看……”高杨猛地伸手抓住了黄子的头发,狠狠向后拉扯着强迫他抬了头,阴恻恻的继续道:“看看你的孩子。”高杨的另一只手举着一个医用托盘,那里面是大片大片的纱布,一团一团的棉球,上面沾了深深浅浅,红红褐褐的龌龊血迹,隐约间能看见被搅碎的块状物体,看上去小小的,软软的,黑黑红红,又腥又臭,令人作呕。

黄子被强迫着看了一下托盘就别开了眼,他没有说话却犯了倔,死盯着高杨的眼睛,仿佛想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无喜无悲,无好无憎。

“我不在乎你把谁的肚子搞大了,今天只想告诉你错在哪里。”高杨的声音冷硬又坚决,一句一句刺入黄子心底。

“第一,你有\种在外面惹祸,就要有本事善后,你手上没有能干活的人,没有能帮你的路子,就给我夹着尾巴,仝卓做事稳妥是不错,可他毕竟能耐有限。”

“第二,你是在外面胡作非为不假,但我从来没教过你,可以随意处置一条生命,可以设计无辜的人蹲大牢。”

 “……啪!哐!!”黄子忽就狠狠掀翻了高杨手里的托盘,白色的不锈钢砸在地上响声极大,他的眼里延伸出怨毒来,伸手下了死力气去抓高杨的手臂。

高杨吃痛,“嘶”地一声松开了抓着黄子头发的手。黄子清楚地知道高杨疼了,但并未放手,仿佛不能自控又似清醒之极,手下越握越紧,用力之大,手臂上青筋暴起,指节都泛了白。

“你放手!”高杨分毫不让,只疼得皱了眉,怒斥道,“黄子弘凡!你发的什么疯!他妈的给我放手!!”

黄子的脸色从未像今天这般阴沉可怖,眼里眉梢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高杨,你在干什么?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黄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困兽喉间最后的嘶吼:“你把我当什么?!我混账我知道,可是你呢?你就看着我混账!你可曾问过我一句?没有!没有!!”

“你看着我在外面胡闹!看着我玩女人!你放任我,你不在乎我,你根本!从来!就不在乎我!你把我当什么?!把我当你闲来无趣时逗弄的一条狗!!”

“啪!!”眼见黄子越说越过分,高杨被气得昏了头,一巴掌狠狠扇在黄子侧脸上。

高杨没有留力,五道指印显眼之极,被扇了巴掌的黄子没有皱一下眉,没有换一个表情,眼中怒火熊熊,不错眼地盯着高杨,咄咄逼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都快发疯了!!你知道,你都知道!!可是你呢?!你不推开我,也不要我!你哄着我,你逗着我,你拿我寻开心!!你看着我在外面滥\交!!你不在乎我和谁上\床!!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你从来不在乎!!我撞得头破血流才换得你一时三刻的温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高杨,我多痛,我多难过,我多难过……”

“高杨……高杨……”黄子的声音已经沙哑,一个字一个字从支离破碎的哑嗓中艰难地挤了出来,“你没有心……高杨,你没有心,高杨,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说完这句,黄子的两颊和眼眶俱已通红一片,但他执拗地盯着高杨,没有掉一滴眼泪。


“黄子,我疼。”高杨动了动手臂,那上面的衣料被黄子抓得变形,可想而知其下的皮肉遭受了怎样的暴力。

刚刚的暴怒让黄子头脑充血,此刻头昏脑涨混沌一片,无法思考也说不出话来。自暴自弃地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指尖、手指、手掌、手腕渐渐离开高杨。

就这么结束吧,他对自己说,太痛了,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高杨看着这样的黄子,忽然对自己过去这几年有了全盘推翻的冲动,也许这个孩子并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当年自己是怎么听之任之,冷眼看他堕落的?也许当年自己太年轻,太想挣脱束缚,残忍地将一切非黑即白一刀切了个干净,黄子说的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只顾自己快刀斩乱麻,斩完终于体会出疼来。也许自己不该自认聪明地游走于黄子的心里,他伤到了这个孩子,以补偿的心态放任他,反而将他越伤越深,也害他越陷越深。

今天我何必要管他?又为何要下此狠手?他胡闹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今天我失了分寸大动肝火?答案呼之欲出又被他自己狠狠按下。

什么都晚了,高杨对自己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黄子,对不起。”高杨摸了摸黄子的头发,将他揽进了怀里,黄子小幅度地挣扎了下,见高杨没放手,就不再动了。

“哥哥错了,哥哥错了好不好?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从别人的床上拽下来,应该管着你好好读书,应该让你远离那些狐朋狗友,更不该放任你胡闹。”

“黄子的心意很宝贵,我没有拿黄子寻开心,以前做得不对,我改,好不好?”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黄子这么痛苦这么伤心难过,我错了,好不好?”

“以后我管着你,我看着你,我对你好,我保证,好不好?”

“不痛了,黄子不痛了……不痛了。”

高杨轻轻抚摸着黄子的头发和脊背,黄子的头就搭在他的侧颈旁,只要他一偏头,呼吸就能交缠,事实上他确实偏过了头,甚至在黄子的额边轻轻吻了一下。

黄子的双手霸道的紧紧圈着高杨的腰,他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心在高杨面前剖得明明白白又鲜血淋漓,那一吻灼热的触感还残留在黄子的额边,他问自己,这样对吗?是这样吗?我得偿所愿了吗?高杨为什么要亲我?种种一切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他却选择视而不见,他也宁愿视而不见。

这是高杨第一次亲他,哪怕是在额边,哪怕高杨柔软的唇与他一触即离,哪怕这也许是一个即将清醒的梦。

“你说你管着我,你看着我,你对我好?”黄子抱着高杨的手越圈越紧,反复说着:“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

手术室里冷白的灯光直直打在高杨的脸上,黄子只仰了头不敢去看他,他的双眼被灯光刺得一片迷蒙,过了良久,他才听见高杨低声说了一个字:好。

眼前的迷蒙由冷白单调泛出炙烈的五光十色来,犹如流光溢彩的琉璃灯。

黄子放松了身体,贴着高杨的侧颈,闭上了眼睛,蒙住了心,回避了疑虑,停摆了大脑。我不傻,黄子对自己说,只是不那么重要了。

琉璃易脆,美梦易碎,但他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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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前后后写+修,花了三天,6.5K,心血快熬干了,微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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