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不戴花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声入人心 弘杨】 禁区6

※ 我把自己放飞了,云里雾里的辨不清方向。

※ 主CP:富二代黄 X 官二代羊,本章出现:代玮,龚子棋,蔡程昱,王晰。(tag里没打就是暂时无CP)。

※ 这是一个现实向小连载,不会太长,也不会坑,感谢来看。

——————————————————————————————————————————————————————————————————————————

“高杨,高杨!那谁又在下面等你。”坐在窗边的代玮一抬眼就看见站在楼下的黄子。

他见高杨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拿外套,来回看了两圈,饶有兴味地问道:“不对呀,你家的小狼狗怎么变乖了?没上来划领地?”

“就你长了眼睛。”

高杨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没能唬得了代玮,他扶了下鼻梁的镜架,吐了吐舌头,顽劣心一起,调侃道:“难不成我们高公子终于……”

“闭嘴!”

“……哦。”

识时务者为俊杰,代玮更是个中翘楚,前一句高杨说得随意,后两个字“闭嘴”是来真的,这三年多高杨把他磋磨的很成功,前者一个微妙语气变换他都能抓的精准。

倒不是高杨凶神恶煞欺压他这个“良民”,只是直觉告诉他,温润如玉的高公子内里其实是个狠角色。

穿好外套的高杨掐了掐代玮唇边嘟出来的软肉,笑弯了眉眼:“小代玮乖乖待着,哪天玩出了事,高哥哥也不会去救你哦。”

饶是相处了三年多,知道这个人性子恶劣,高杨美得过分张扬的面庞在眼前渐渐放大,还是让代玮的心跳漏了一拍,脑中迷茫了一瞬,出于直觉他后仰了头挣脱了唇边那只手,如临大敌:“再见,拜拜!高公子走好!”

 

怎样的美梦能让人笑着醒来,黄子弘凡算是体会到了。

那天高杨的一个“好”,被他仔仔细细一帧一帧在脑中巡游回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天光蒙蒙亮,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从美梦中醒来,去过更妙不可言的现实。

石氏伤科的老中医一上班就瞧见坐得四平八稳的黄子,护士长在一旁忙前忙后斟茶倒水,不怪医院里的人这么殷勤,知名企业家黄总反哺社会,这些年给医院捐赠了不少设备。

“你又怎么了?哪里受伤?一天天的不学好!一点小跌小伤往我这里送,简直浪费社会资源!”石老中医社会地位尊崇,骨子里颇有些老派高知分子的刚正不阿,但又因为医者仁心做不到病患送到了眼前真的放着不管。

这些年因为有周深的缘故,黄子已经很少来这里报道。

“哎呀,石老头你怎么回事,我都多长时间没来了,戴上你的老花镜好好看看,我不是好得很吗?我就是来拿点药。”

石老中医狠狠瞪了黄子一眼,黄子啧了一声,忙改了口:“石老先生!我来拿药。”

他十几岁时候口没遮拦,“石老头”“地中海”的来回乱喊,被某次送他来治扭伤的高杨狠狠训了一顿,那以后人前改了口,人后还是不着调的乱叫。

“拿什么药?赶紧说,七点半我要开诊!”

“那什么,你瞧我这个手劲,下了死力气握人手臂,能握成什么样?”

“……能什么样?还能握骨折了?最多软组织挫伤,乌青块看着吓人,褪了就好了。”

“行,那你给我拿药。”

“我说……你这个孩子认不认字,我这里伤科伤科!治骨伤!你说的那个不归我管。”

再胡搅蛮缠也没用,最后黄子出门右拐,在药房买了瓶三十块钱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气呼呼地开车去找高杨。

高杨手臂上的那圈乌青把黄子骇得心惊肉跳,皮肉下紫黑色的淤血缠绕在高杨白皙修长的手臂上,起初他连碰一下都畏畏缩缩的不敢,觉得刺眼极了。

他用手心搓热了药酒,缓缓给他揉着,自责道:“高杨高杨,你当时怎么不狠狠踹我,随便拿什么砸我,把我砸醒了,我也不至于啊。”

“踹你?还砸你?”高杨翻了个白眼,“我怕你再激动把我拆了不算,继续把医院给拆了。”

“那……”黄子停了手上的动作,他努力压下心底的那份无措,但还有一些从他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里露了出来,他不敢直视高杨,只能一眼一眼地瞄他。

他求证得小心翼翼:“那你可是答应了的。”

高杨的手缓缓上移,与黄子的掌心相贴,再十指紧扣,黄子手上还有黏糊糊的药酒,但高杨抓得很牢,他好看的手指与黄子的根根纠缠,直至密不可分,他看着黄子,眼尾带了纷飞的杏花雨,笑容里有三月的杨柳风。

“嗯,不骗你。”黄子硬是从这简单的四个字里听出一往情深的缱绻来,他的眼珠不自觉的左右微晃动,最终定格在高杨的眼睛上,那里面是流水般的温柔,温柔里是一个小小的他,他也就跟着笑了。

此刻的黄子在高杨眼中与少年时的他渐渐重合,这让他有些晃神,但他很快从这份恍惚中抽离开来,收敛笑容正了脸色沉声叮嘱:“黄子,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被你家里或者我家知道了,哪怕是外面的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你我两家耳中,我们……”

“知道的。”高杨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子打断了,他比高杨更明白其中利害,也更惶恐一切可能的不确定因素,他求来了自己的爱情,恨不得藏在心口,用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血肉牢牢捂住,用尽一切来保护它。

是的,他对自己说,这就是我的爱情,我求来的,他施舍给我的,爱情。

 

“怎么不上楼,在下面不冷吗?”

最近秋风起的厉害,挟裹着这个城市特有的寒冷潮气,存在感极强地从早呼啸到晚,一天冷过一天。高杨下楼就皱了眉,黄子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皮衣,膝盖在破洞裤里若隐若现。

“今天几度?穿这么点?”

“不冷!你摸,手心热乎着。”黄子说着将手伸进高杨竖起的大衣衣领里,高杨没有戴围巾,脖颈有些凉,下意识贴着黄子温暖的手心蹭了蹭。

“不管你冷不冷,明天裤子换了,大衣穿上。”

闻言黄子嘿嘿笑着点头收回了手,见高杨修长的脖颈大喇喇地裸露着,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问道:“你围巾呢?”

“扔家里了,”高杨没太在意,问他:“去哪里吃饭?”

终于等到这句问话的黄子五官都变得生动起来,他像迫不及待要展示心爱玩具的稚子,雀跃道:“跟我走!”

 

高杨打量着迈巴赫庄重典雅的内饰啧啧称奇,“Vanquish虽然撞了,不是还有Ferrari488和兰博基尼那个……?”高杨想不起车型,偏过头问黄子。

“Aventador,不行不行,那几辆破车底盘低,空间小,你坐着肯定不舒服,还是这个好,”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斜伸过去捞高杨的手,掌心贴了掌心,他才舒心道:“适合你。”

黑色的迈巴赫泊在高杨常去的私房菜馆车位上,黄子动作快,熄火拔钥匙下车绕过去开副驾驶车门一气呵成。高杨看着菜馆已改头换面的招牌,疑惑道:“……黄公子?”

黄子没说话,一脸神秘兮兮地牵着高杨从菜馆单独的侧门进入,在他们常去的包间落了座。

“你别告诉我……”高杨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讶异地看向黄子。

“对啊,我买了,这两天才把招牌换上去,厨师什么的还是照旧,你喜欢的黄鱼唇和花胶鸡我保证还是那个味道。”

“这件事谁帮你办的?仝卓还是你爸秘书?”

“我自己啊,六百万拿的现金,老板二话没说主动办的手续。”

长长吐了几口气的高杨一言难尽地看着黄子,伸手重重点在他额头上,叱道:“你是猪吗?!你老子没教你怎么做生意?!有钱是这样败的吗?!”

被骂得缩了脖子的黄子伸手握住高杨点在他额头上的食指,放在唇边来回亲了亲,满不在乎说,“哎呀,我当然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千金难买你心头好啊。以前那个破名字有什么好的,叫黄公子才对,这是小黄总买给高公子的嘛。”后一句小黄总显然是为了逃避继续被骂开始胡搅蛮缠着耍赖。

高杨恨恨地抽回手指,斜了眼睛去瞪他,这几眼似嗔似怒,在柔和温暖的灯光下更显绮丽,看得黄子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说漂亮似乎太肤浅,说俊朗似乎太普通,夸赞明眸皓齿不为过,想不要脸的在心里说一句让人神魂颠倒又怕不小心脱口而出又挨骂。

“拿去。”高杨从口袋里翻出两张名片递给黄子,那上面只有几句短短的英文简介和一个网址以及一个账号。

“这是什么?”黄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两张小小的卡片,这两张小东西似乎被高杨反复摩挲过,边缘已有些不平整。

“美国的慈善信托,我打听过,在帮助贫困地区的妇女儿童方面确实能做点实事,”说到“妇女儿童”的时候高杨特意看了黄子几眼,将黄子看得心虚才继续道:“现在你手里能动用多少资金?”

“不卖股份,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投资的话,两千来万?”

“多少!”

“……两千三百?”黄子看着挑了眉对他冷笑的高杨忙改了口,“两千八,两千八。”

“行,各投一半,找职业经理人,从你名下的开曼岛离岸账户走,别走公帐,别走洗钱的路子,省得做好事还被人抓小辫子。”高杨知道以黄子顽劣的性格肯定还藏了些,他并不在意,只伸手抚过黄子的脸颊,沉下了眼眸,灼灼地看着黄子,继续说:“事情是我做的,就当为我积德了。”

在这样的高杨面前,黄子溃不成军,甚至失去了说任何一个字的能力,只重重点下了头。

 

高杨离毕业也不远了,高副部长开始物色适合的职位,十二月时候特意带高杨出席了年末的招商酒会,旨在向同僚们介绍高家的下一位生力军、接班人。

去年也是差不多这时候,龚家推出了龚子棋,如果不是差点受了蔡家的牵连,市公安厅长这个职位能稳妥地落在龚子棋父亲身上。好在龚家老爷子还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升迁受了阻滞,没被连降三级,也默许了龚家放入一个龚子棋。

许是职业关系,龚子棋不轻易笑,与高杨的风光霁月和黄子的活泼机灵不同,龚子棋独独占了一个“沉”字。很多人都忘记了,唯高杨记得清楚,明明小时候的龚子棋和蔡程昱是出了名的鸡飞狗跳二人组。

现在龚家被迫蛰伏,而蔡家已经彻底完了。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王晰在不远处遥遥向高杨举杯示意,他今天穿了一身庄重的黑色西服,衣襟和下摆烫了金边,剪裁衣料还是一样的考究,甚至连耳边垂下的发丝似乎都精确量过最佳间隔距离。

周遭的人都在夸赞王总大手笔、有魄力,能和黄总携手拿下临港那块地。王晰笑得自谦又亲和:都是黄总提携。

黄总拍着王晰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笑得志满意得:是王老弟消息灵通,政策抓的准。说罢又补充了句:大家抬爱了,都是dang的领导好!

高杨不动声色地瞧热闹,嘴角牵起的弧度丝毫未变。就算有高杨在,这样的场合黄子也是不愿意来的,“宁愿在停车场枯坐几小时也不愿意进这里赔笑几小时。”这是他的原话。

今天高杨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他带着母亲精心准备的一身体面,成功的被推了出去,收获了一众虚情假意的夸赞:高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气质卓越,学识渊博,虎父无犬子,诸如此类。

“适应吗?高杨。”说话的是龚子棋,他见高杨落了单,过来搭话。

“没什么适应不适应,总有这一天,不是吗?”

龚子棋今天收拾得分外沉稳,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归拢至脑后,胡茬剃得干净,连手表的款式和脚下的皮鞋都无一丝新意。他分明记得十几岁时候的龚子棋是个叛逆少年,机车、皮衣、球鞋,鸭舌帽,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永远刮不干净的胡茬,每天念念叨叨着要去美国打篮球、做rapper。

那时候的蔡程昱少年意气也重,龚子棋还不够年龄拿驾照,他就敢拿钱给龚子棋买限量版MV Agusta的摩托,还敢坐在无证驾驶的龚子棋的后座,摩托的轰鸣和蔡程昱高声的欢呼猛地炸响在旁边围观的高杨耳中,他魔怔了似的也跟着哈哈大笑。

后来被满肚子坏水的黄子告了黑状,两人回家挨了收拾转头就把黄子按在操场上一通摩擦,沾了满头满身草屑和泥巴的黄子边扑腾边嚷嚷:他妈的放开我!高杨高杨!救命啊!高哥哥!救我!

 

“你看看你现在,像模像样地我都有点不敢认了。”高杨对龚子棋笑了笑,不是挂了一晚上的虚伪程式笑容,是对着少年时的龚子棋那般笑。

“啊……”龚子棋无意义地啊了一声,有些恍惚,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缓缓摸了几下发梢,才继续道:“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挺好的,没什么不好。”高杨于心不忍,下半句:也没什么好的,没有说出口。

两人分开前,龚子棋踟蹰了半天,低声问了一句:“蔡程昱有联系过你吗?”

高杨抬眼仔细去瞧龚子棋,但他只侧过头偏移了眼神,不敢正眼直视高杨,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子,他在紧张,这是他从少年时就改不掉的小习惯。

“没有,我以为你们的关系会更好一些。”

龚子棋的身形委顿了几分,被警校的训练硬生生撑起的脊背此刻有些无意识的弯曲,他呐呐道:“……没有,三年多了……没有。”

直至酒会结束,两人再也没有交谈,少年人是要长大的,总要做一些或大或小的抉择,更要学着去接受一些不浅不深的遗憾,自己悔不得,也怨不得别人。

 

这天夜里,高杨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入睡,提示音响起,他坐起了身,解锁手机仔细翻阅,还是那个熟悉的越洋号码。

——“高杨,钱到了。”

——“王晰信得过吗?既然你选了他,就先试试,也别掉以轻心。”

——“别担心,你们家比我家行事收敛了不是一星半点,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快了,我等你。”

手机被高杨从左手换到右手,再换回左手,直到屏幕都呼上了一层雾气,他才把删删减减的信息发了出去。

——“今天龚子棋问你了,他说你再也没联系过他?你别怪他,他也没办法。王晰我会盯着,你别操心。”

——“程昱,谢谢你。”

 

圣诞节时候,黄子软磨硬泡要带着高杨出去玩两天,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个称得上节日的日子。

天寒地冻,高杨又放不下最后那点课业,没能走很远,甚至没出城,只从绕城高速进了隧道,过长兴岛上长江大桥,最终入住了长江入海口旁的度假酒店。

湖边小木屋,按小黄总吩咐只布置了一间卧房。高杨见状又无奈又好笑,掐着黄子腰间软肉不撒手,小黄总又疼又痒还不敢动,只呲牙咧嘴地“哎哟哎哟”的讨饶。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高杨放了手,示意黄子接电话。

“……老头子你干什么,跟你说了我这几天在外面玩。”

“啊?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有人闹,有什么大不了的。”

“记者?什么记者?花点钱打发了不行吗?关我什么事?”

“行行行,知道了。”黄子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见高杨在一旁没说话只看着他,解释道:“我家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絮絮叨叨让我这两天少出门,见到记者躲远点,真是稀奇,还有他摆不平的事情?搞不定还可以找你爸啊!”

高杨见黄子满不在乎的模样,未作任何评论,只伸手捏了捏黄子的下巴,笑得稀松平常:“那你要听爸爸的话呀,小黄子。”


评论(143)

热度(60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