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不戴花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声入人心全员】【梅溪湖全员】 裂天36(修真架空)

前言:

1:大家喜闻乐见的:王老舞和红发大魔不得不说的故事,这两章陆续放  送。

2:我又写哭了,给最好的凡凡,最好的大哲,最好的超儿,最好的书剑,最好的黄子,最好的朋朋,最好的蔡蔡,最好的子棋,  不论CP,只谈感情。

漫漫修真路,情深意且重,愿你们到了最后,还能在舞音门,彼此拥抱,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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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晰皱着眉,狭长的眼里全是冰冷的微光。

自他带高杨入了舞音门,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隔壁双云峰,两个老的不分场合卿卿我我也就算了,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天天练剑练得地动山摇,他想忽视都不行。

下面四个小的,老大还比较规矩,老二老三简直就是舞音门哼哈二将,天天上房揭瓦上蹿下跳,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拐跑了小高杨,老四看着腼腆可爱,跑周西峰跑的最勤就是他,除了哭就是找石凯,更多时候是哭着找石凯。

他曾经以为舞音门最沉稳可靠的李向哲,和舞音门最乖巧省心的贾凡,最不需要人操心,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咬人的狗不叫,这最省心的一对儿一来就来个最大的。

就算换了廖掌门在此时此地,他恐怕也想不到李向哲还有这么“天赋异禀”的招数。

王晰简直烦透了。

他怒极反笑,落了地却没有大动肝火,云淡风轻地开口了。

“走吧,您二位,还要我请是怎么地?”

由死向生,柳暗花明。贾凡狠狠喘了几口气,安抚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王晰长老……谢谢……谢谢你……。”

王晰看着惊魂未定,满脸血泪的贾凡,心中也是有些不落忍,叹了口气,伸手探向了早就昏迷不醒的李向哲。

贾凡看着王晰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心随之沉入了深渊万里。

王晰欲言又止,半晌嘶了一声,还是开了口:“你大师兄手上应该还有三粒金血莲炼成的丹药,只是……眼下梅溪湖大陆成了这样,这个丹药就成了整个大陆最后的救命灵药,如果是你,廖掌门舍得,如果是他,我看未必。”

贾凡已平复了心态,一脸坦然,眉都没有皱一下,“我知道,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眼下他元婴碎了,修为落到了筑基后期,体内经脉千疮百孔,连再结丹都成了问题……”

王晰一脸肉痛的掏出粒丹药,塞进了李向哲口中,“唉,我的存货也就这么多,比不上金血莲,聊胜于无吧,先治治他体内的伤。”

贾凡没有说话,他知道王晰除了对小凤凰和高杨无私之外,对其余人秉持着有的放矢的行动准则。

王晰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看着贾凡了然的神情就明白贾凡懂他的深意。

他也没半点扭捏,笑得眉目舒展,狡黠的眼里有惑人的光:“如今我的法器已成,锁魂固灵阵高杨解决,我放心。眼下就缺我们舞音门小师叔的几张符箓。”

“你的法器可以带几人走?”

“只要阵法撑得住,你能画几张符,就能走几个人。”

贾凡对王晰炼器的本事真心实意地心悦诚服,他炼成的打破空间壁障架设空间通道的法器,居然能让他自己夸下海口:想走几个就能走几个。

放眼全梅溪湖,或许只有早已不出山的廖大师能与王晰一较高下。

红发大魔从王晰出现那一刻起就觉大事不妙,想脚底抹油偷偷溜走。

王晰看似在和贾凡专心说话,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个藏起来的大魔。

只因王晰在那个红发大魔身上嗅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高杨的味道。

他养了三百年,悉心教导,视如己出的高杨的精血的味道。

王晰的速度快到贾凡的双眼都难以捕捉,等王晰再回来时,手上拎了个被千丝万缕捆得紧紧的大魔,正是那个想走没来得及走的红发大魔。

千丝万缕不是寻常法器,当初这个东西能困得西南王府一筹莫展,眼下王晰动用了这个东西来绑红发大魔,显然是恨毒了他。

千丝万缕死死地勒进了红发大魔的皮肉里,黑色的魔血不停的渗透出来,他想挣扎,越挣扎千丝万缕毫不留情地越捆越紧,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脖颈动脉、喉结处均被法器细细密密缠绕住,除了赫赫的气声,什么声音都不能再发出。

王晰嫌弃地只伸出两指拎着大魔扔上了青龙,贾凡半抱半拖着李向哲紧跟王晰。青龙有灵,感受到了真正的主人,激动地摇首摆尾,贾凡心中熨帖,拍了拍龙角。

宇鹏负手站在陷落大陆山巅之上,他旁边战战兢兢地跪着两个大魔,正是刚刚围困他的唯二幸存下来的大魔。他远远眺望着青龙载着三人一魔消失天际,阴沉的双眸将他英挺的眉目衬得鬼气森森。 

“说来说去,还是不够强啊……”说完他轻描淡写地抬起了手。

那两个大魔对视一眼,心惊胆战地想往后退,然而已经晚了,宇鹏一手一个死死掐住了他们的脖颈,那两个大魔在宇鹏强大的魔压下已不能控制自己。

生吞大魔味如嚼蜡,宇鹏毫不在乎。

他于心底密密麻麻地泛起了一些渴望和后悔,起先他并未在意,可是这种感觉迟迟不消退,隐忍不发又张牙舞爪地叫嚣着,令他欲念横生。

他看进了眼底的人于他的手心里飞远了,或许他改变一下,又或者坚持一下,会不一样?

他压下了所有自己不擅长的那些陌生情绪,自言自语道:贾凡,再见?

……不,是下回再见。

 

中央皇城城破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梅溪湖大陆极少下雪,方书剑站在自己的小院里,回想上一次下雪是什么时候?

二十,还是三十年前?他和黄子冒着大雪,瞒着师父们,偷摸着上了立叶峰找贾凡小师叔,小师叔好像知道他们要来玩耍,早就备好了吃食,笑盈盈地在房门前等他们。

后来,程昱大师兄从掌门峰偷溜了出来,带着两瓶米酒也上了立叶峰。

再后来李堂主和龚副堂主在那个大雪夜一反常态的结伴巡逻,却哪儿也没去,只绕着立叶峰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贾凡小师叔做主请了他们进来喝杯水酒暖暖身子。

那是最后一次,伴着方书剑长大的,与方书剑交好的,都坐在了一起。

真好啊,方书剑想。

中央皇城城破消息传来后,圣权就锁了朝叶峰的山门,挂上了招魂幡,所有中央皇城里出来的修士都悄无声息地匿在了偌大的朝叶峰内。

隔壁周西峰随着石凯和蔡尧的离开,彻底荒废了,只留了两个分配过去的洒扫弟子。

立叶峰……有一次方书剑实在想小师叔,偷偷上去过一趟,只瞧见红姨对着新做的点心长吁短叹,他喉间哽咽,怕自己哭出来,忙不迭地下了山。

以往忙得脚不沾地的采买堂弟子们彻底闲了下来,哪儿都不能去,老堂主时常还会打听打听仝卓去了哪儿?是否安好。

龚子棋重回了掌门峰,李堂主杳无音讯,戒律堂如此之重要只能交到了他阿云师父手里,阿云师父忙得日夜颠倒,龙师父也跟着忧心忡忡,还不忘天天督促着他和朋朋修炼。

方书剑结丹前上了一趟掌门峰,他知道很多小路捷径可以上掌门峰,但这一次他走的正门,从山门开阖处,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他没去见廖掌门,在方书剑牙牙学语时廖掌门把父母双亡的他领上了掌门峰,彼时廖掌门忙于舞音门事务,尚未独占一峰的贾凡小师叔和比他大几十岁的蔡程昱、龚子棋负责起了他的生活起居,哄着他笑,带着他闹,再往后到了炼气期,他被送上了双云峰,拜了师父。

双云峰的生活和掌门峰一样,顺意顺心,肆意快活,他有了越来越像阿云师父,对他掏心掏肺的大师兄,认识了一拍即合,你捣乱我放风的黄子,还捡了朋朋回来,小哭吧精朋朋。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两位师父,世上最好的师父。

方书剑推开了院门,不出意外看到龚子棋也在。

“书剑?怎么了?双云峰没事吧?找你程昱大师兄吗?”龚子棋一脸关切,接连发问,方书剑的眼眶有些红。没变,什么都没变。

“我……”

方书剑还未说完,蔡程昱听见响动从屋里出来了,“方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事,双云峰也没事,我准备结丹了,和你们说一声。”

龚子棋和蔡程昱对视了一眼,皆是满脸喜意。

蔡程昱探了探方书剑的脉门,笑弯了眼,“还是双云峰会教徒弟,超儿、黄子都是百岁左右结的丹,前两天我还和子棋说,方儿也不远了,果不其然。”

龚子棋见他们说的开心,自己悄悄进了内室,出来时将一个百宝囊塞到了方书剑手里,“知道你师父们肯定给你备下了,但这是我和你程昱大师兄的心意,一定要拿着。”

方书剑只觉得手里的物件烫到了他心里,他之前还有些别扭,儿时的两位兄长要结秦晋之好,现下倒觉得和该如此。

他们本就是对方的心头血,明月光,他一个眼神,他就懂其意;他伤心或开心,他亦会感之所感。情谊不露声色却绵绵纠缠,谁也理不出个头绪,似乎也不需要理。

旧梦如初,韶华不负。

“你们有小师叔的消息吗?”

蔡程昱和龚子棋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他要走了,大师兄的传信我看过了……”

“书剑……我知你最舍不得他……”龚子棋想安慰方书剑,一贯笨嘴笨舌,只得给蔡程昱使了个眼色。

“方儿!你就和我们在舞音门,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方书剑握紧了手心的百宝囊,指甲刺得掌心生疼,他将额头抵在蔡程昱的肩头,不一会儿两滴泪直接落在了地上。

龚子棋急得原地踱步,摸着方书剑不肯抬起的脑袋,语气急促:“诶诶,这是怎么了,书剑你哭什么……小师叔能有什么事,好着呢,别哭啊……”

蔡程昱比龚子棋看得通透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劝他,只轻声叹了口气。

半晌方书剑抬起了头,除了眼尾氤出一丝丝红,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我走了,程昱哥哥,子棋哥哥,我们以后见。”

这是他小时候对他们的称呼,蔡程昱心里有些慌,拉住了转身离开的方书剑,“……方儿?……”

方书剑笑了,还是那个灿若朝阳的少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未来的掌门呢。”说完拍开了蔡程昱的手,下了山。

 

郑云龙抱着一把剑在双云峰山门前候着方书剑,肩头已窸窸窣窣地落了一层雪。

“龙师父?在这儿等我吗?”

郑云龙将怀里的剑递给了方书剑,“你阿云师父的无问给了你大师兄,这把无殇是我金丹时候用的佩剑,弘凡是个灵修用不上,朋朋还早,给你正合适。”

方书剑抬手先拂去了郑云龙肩头的落雪,才伸手接了无殇。

“龙师父,这两天大师兄有传信回来吗?”

郑云龙略有些不自在,他不擅长撒谎,踟蹰了半天,问道:“你要看吗?”

方书剑扯住了郑云龙的衣袖,满目焦急,“有小师叔消息吗?!”

郑云龙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个纸条交给了方书剑。

方书剑一目十行看得飞快,脑中一片空白,山门喧嚣仿佛离他越来越远,半半天也回不了神。

“李堂主强行渡劫,修为已废,小师叔和王晰长老想尽了办法堪堪维持住了筑基后期修为,可也是勉力支撑。”

“小师叔唯余一支寂灭和廖掌门之前交付的灵石丹药,其余私藏均失于陷落大陆。”

“小师叔……看着不太好,双臂似有伤未痊愈,心力交瘁,我等也无法分担一二……”

“……小师叔和王晰长老吵得很凶,又天天凑在一起商量画符的事情……”

“小师叔问过我,还有谁想一起走,让我问问师父,书剑要不要走?他可以多画几张符箓,我没敢说话,用寂灭才能画出的符,我不敢说……”

方书剑松了手,风雪呼啸,将不大的纸条吹得不见了踪影。

阿云嘎推了手边的庶务,在方书剑的第一道金丹雷劫落下前赶了回来。

郑云龙不敢大意,握着碧海青天静候在一旁,浑身绷得笔直,仿佛一把待出鞘的剑。

阿云嘎拍了拍郑云龙的后背,轻声道:“不慌,书剑没问题。”

“废话。”

“就知道和我凶,你怎么不去凶那几个小崽子。”

“他们见我都战战兢兢,还需要我凶?”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

方书剑看着身前已化为飞灰的防御符,站起了身。

金丹已成,灵气充盈,他换了套衣物,又梳洗了一番才走出院门。

郑云龙看着由远及近的方书剑,只觉得他不一样了。

他握着自己曾经的无殇,换了一套崭新的白色衣袍,头发全部梳起,只用一根木簪牢牢固定住,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紧紧抿着唇,面上无悲无喜。

方书剑垂眸走到了郑云龙和阿云嘎身前,跪在了雪地里,并不说话,重重磕了个头。

郑云龙的指尖都在发抖,“你大师兄是这样,弘凡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是这样教养你们的吗!?”

阿云嘎生怕郑云龙气出个好歹,只得和稀泥,“孩子大了,有想法了……”

还没说完就被郑云龙踹地一趔趄。

阿云嘎顺手把方书剑拽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想好了吗?”

方书剑缓慢又坚决地点了点头。

郑云龙被凌冽的风刮红了眼眶,“……给你的东西都收好了?”

“……师父!”方书剑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是我,是我放走了小师叔,都是我的错!我问过小师叔,会不会一直陪着我,他说他会的!”

方书剑绝提的泪水糊了满脸,哽咽着继续道:“他说他会的,他一个人在那里,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郑云龙将方书剑的脸埋在了自己胸口,任由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沿着南边走,知道吗?隐身符别不舍得,一直用着,防御符也是,储物戒指、储物镯、百宝囊,多带几个……分开放……”阿云嘎在一旁絮絮叨叨叮嘱个不停。

“见到贾凡,替我谢谢他。”

方书剑握紧了手中的无殇,在漫天的风雪里,渐行渐远,直到郑云龙和阿云嘎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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